薄荷糖

我不生产玻璃渣,我只是原作玻璃渣的搬运工。原创见镜台@dustypages,游戏同人见栎木枝@oaktwig,梦女乙女向同人见盐沼@saltmarsh

[GGAD]采访01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它写完。前一千五是以前写的,后一千八是今天写的。
试图给看过这个开头的朋友一个交待……失败了也不要怪我哈_(:з」∠)_

——

正文:

亲爱的阿利克赛:

我已从纽蒙迦德回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向你描述我的感受——我和黑魔王进行了一场超乎常规,但其实又落于俗套的谈话,我大为震撼,同时清楚旁人很难理解我的震撼。他们会问:为什么我会被格林德沃触动,我是否清楚地知道他罪孽深重,拒绝忏悔,依然并且以后仍旧会、狂妄自大?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不会明白我在说什么——你的朋友只是去找格林德沃采访八卦新闻啊!我们都知道,我是以怎样轻蔑和戏谑的态度看待他和他那套“力量即威权”的理论——小娜塔莎虽然年轻,却也知道这个黑魔王不仅失败,而且可悲,难道她会让他有机会施展他那著名的蛊惑人心的手段和魅力吗,在他已经与世隔绝如此久,脱离人心许多年之后?

阿利克赛,即使是昨天的我也会觉得我现在在发疯。我感到荒谬,但无法否认:我在某种程度上理解他。

不我不是在说我理解他犯罪。

算了,我还是先从头讲起我这次采访的经过吧。

我在今天上午八点到达纽蒙迦德。因为不是公众开放日,它比我们小时候参观时见到的还要更可怕些。寂静,阴暗,像在森森密林中伫立的堡垒,沉默而孤独正似魔鬼的囚笼。和普通游客不同,由于我拜访的是格林德沃本人,我不仅在门口交上我的魔杖,还要被施上一个咒语,它使我暂时被纳入“囚犯”的范畴,以防格林德沃利用我越狱。那一瞬间,黑巫师在三十年前施下的强大又刁钻的魔咒向我涌来,幸好守卫及时扶住我,不然我会倒在地上。我感到纽蒙迦德如同摄魂怪吸食快乐一般吸走我的魔力——这魔法和炼金术的杰作抹杀了我血液里的天赋,暂时性的。我感到另一种意义上的窒息,我感到我被剥夺了呼吸和心跳。

阿利克赛,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幸存的纽蒙迦德的囚徒在一九四五年获救时有的已经发了疯。即使是臭名昭著的英国阿兹卡班也无法和纽蒙迦德相提并论。

领我去格林德沃牢房的守卫名叫格哈尔德,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我们沿着陡峭的螺旋梯迈向最高的塔尖,这里很昏暗,墙壁上着细长的窗口,金色的阳光落进来,照亮漆黑的石梯,风在窗口外盘旋呼啸,在塔内生出哀嚎般的回响。因为我被剥夺魔法而感到极为不适,格哈尔德体贴地把脚步放慢。我们走了很长时间,在这期间这位善良尽责的守卫向我重申了一遍规则:不要靠近铁栏,不要试图理解他的话,不要被他激怒……诸如此类我之前已经认真阅读过的注意事项。不过他的话要丰富些——他向我解释为什么,而《守则》可不会告诉读者每一项警告的缘由是什么。

“您看起来很了解他。”我当时忍不住感叹。

他看起来有点吃惊,似乎我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我只是听说的故事比较多罢了。没人了解格林德沃,当你以为你掌握了他以后,他就会让你大吃一惊。”他对我说。

后来我明白,他是对的。

阿利克赛,你一定还记得那些为数不多在格林德沃被监禁以后拍摄的照片,这傲慢的黑巫师清一色都是背对镜头,最近些时候的那一张他甚至把全身都埋在毯子里——我见到他时真就是这么个情形。

格哈尔德和我来到塔尖,没有门的铁栅栏隔开囚室和楼梯口,我看见一张磨损的毛毯,勾勒出一个老者佝偻的脊背,毛毯上冒出一个后脑勺,头发稀疏不知道是因为营养的缺乏还是因为失去自由的痛苦。格林德沃坐在他简陋的木板床上,脸冲着狭窄的窗口,根本不回头看看来者是谁。

“格林德沃,”格哈尔德说道,“你的访客到了。”

但他理都不理我们,自顾自眺望着窗口之外的世界。格哈尔德向我耸耸肩,退回楼梯间里,铁门砰的一声关上。

我当时绞着袖口的纽扣,有点不知所措。说实话,阿利克赛,我还有点恼火。他们告诉我格林德沃从五十个采访申请中挑出了我,表示他愿意开口谈点儿什么,我为此做了不少准备——即使我当时寄出这份申请时只想着,可以在我那本地摊历史读物里煞有介事地写上一句:笔者曾向纽蒙迦德申请采访传主本人,遗憾的是格林德沃先生似乎执意要保持缄默到最后。

我当时想,格林德沃要么是耍我让我白跑一趟,要么是想给我个下马威。考虑到他现在的样子,如果是后者,我真替他汗颜。

我拿出我的羊皮纸和羽毛笔,想着就算他从头到尾对我不理不睬,我也得硬着头皮做完我的采访。我开口了:“您好,格林德沃先生。”我说,“我想您已经知道了,我是娜塔莎·道维斯,正在撰写一部关于您的传记。我这次前来是想……”

他突然打断我:“在我得知你打算采访的内容时,我以为你是八卦杂志的记者。现在的历史学家都开始着眼于传记人物的私生活了吗?谁才是黑魔王最爱的女人?”

出乎意料,是吧,阿利克赛。弄清楚谁是黑魔王最爱的女人,这是我采访他的主要意图。我可没敢把这话写在申请表上,但我随申请附上了我的预设提问列表。没想到纽蒙迦德说的“审核”是让囚犯本人来审核。

还好,这点意外没有吓到我,我自己都佩服我当时的反应。我回答他说:“大势所趋,先生,人们不再满足于看那些关于您如何残暴疯狂的陈词滥调,他们希望更深入的了解您——譬如说,格林德沃先生,在我准备这次来访时,有人写信请我务必问问您:您的初恋是在什么时候——或者,我应该冒昧先询问一句,您有初恋吗?”

格林德沃终于转过头了。阿利克赛,他看起来和我们设想中的模样没什么两样——头发稀疏,苍白虚弱,骨瘦如柴,干瘪的皮肤上沟壑纵横。哪怕是一位杰出的巫师,囚禁生活也大大磨损了他的健康。他的表情也和我们设想中的一模一样——他对我笑,倨傲而轻蔑。

“我没有想到,”他说,“世人和从前相比竟变得更蠢了。”

“不,”我对他说,“只是您被囚禁的时间太长了,人们谈起您时已经不会再联想到血腥和杀戮——您已经过时了。”

我知道你肯定会很兴奋,阿利克赛,就像我当时那样。有什么比这句话能更好地羞辱他,一位曾经搅动整个欧洲魔法界局势的黑魔王呢?

但是格林德沃的反应和我们设想的很不一样。他大笑起来,那是没有一点恶意或嘲讽,极为爽朗的笑声。请求你的原谅,阿利克赛,大概就是从这一刻起,我很难说——我反感这个人。

格林德沃笑完了,转过身,坐到床边,正对着我。他打量了我一番,接着告诉我,他是有初恋的。接下来他根本不用我询问,直截了当给我拖出了他的初恋史——那是在他结束肄业后的旅行,回到欧洲大陆时,他遇见了那个人——”她“——据格林德沃所言,她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一样才华横溢天资瞩目。“我像任何一个那个年纪的少年一样陷入热恋。”黑魔王对我说。他说他在每一次有据可查的行踪之外,都是和她呆在一起。他们彼此都对对方赞赏有加,相信对方就是那个将在以后的将来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的人。

也许你读到这里会开始怀疑,阿利克赛,格林德沃可能只是临场编了个故事罢了。我只能说,那双眼睛里的怀念不像作假。

我当时有点晕晕乎乎。我知道人们总能找到相爱的闲暇,但是黑魔王在我心里不一样。虽然我们曾经不止一次开这种玩笑,但是……知道这真的发生过,还是不太一样。这样一个手段残忍,毫无良心之人,竟然也有过爱人吗?他居然也会有和恋人耳鬓厮磨的时候吗?我知道很多人为他着迷,他的一些部下中除了他的崇拜者就是他的爱慕者,但格林德沃从来没对他们中的某个人表现出过特别的感情来,他一直像个高高在上的君王那样,统治,索取,施舍,从来没有过爱。

“听起来您很尊重她。”

“她配得上我的尊重。”

“您会吻她吗?”

但是格林德沃听见这个问题后,尚还亲切的面孔立刻化为冷笑。

“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我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感到面颊如火在烧灼。

“无知的蠢人,”他骤然变得刻薄,“你根本无法找到重点。”

“您有过一位彼此钟情的恋人,我以为,这就是重点——”

“重点是爱,”他不耐烦地告诉我,“而不是我们是否‘做’过什么。我后悔把时间浪费给你,年轻的小傻瓜。你空有一颗不流俗的好脑子,却不知道该利用你的点子发掘什么——”

“我很清楚我要发掘什么。”我说。

我们很清楚我此行的目的,阿利克赛,我要采访格林德沃,我要挖掘他的私生活,我要写一本书,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嘲弄他——他本来是一个才华横溢,长相漂亮的少年,为着他狂妄自大的性格,阴暗残忍的趣味,他成了黑魔王,然后成了纽蒙迦德最高的塔顶的囚徒。他是左右了欧洲魔法史的人,但是他没有亲人,爱人,友人。作为一个人,他是一个失败者,他所谓的崇高理想不过是他在为他的残酷扭曲受到打压后诞生出的黑暗的白日梦罢了。

可是,阿利克赛,如果这其实并不成立呢?

“我有过两情相悦的恋人,我还有过志趣相投的友人。”格林德沃对我说,“在我决定投身我要为之奉献一切的事业前,我拥有一个人可以拥有的一切——那些被称为‘美好’的东西。”

“我表示怀疑,”我试图最后维护自己一开始的观点,“志趣相投的友人?就我所知,您的部下里似乎并没有一个可以可以称得上是您的‘友人’的人。”

而格林德沃告诉我:“他当然不是我的部下。他是你们那边的。”

TBC

评论(1)
热度(7)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薄荷糖 | Powered by LOFTER